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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六章 性命攸關,千鈞一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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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恍惚中,我感覺一張毛茸茸的臉蹭了蹭我,旋即拖着我的後頸,將我帶出雪坑。

    隨後,我感覺被雪水浸透的衣服被扒開,光溜溜在雪地上時,比起之前反而要暖和些。

    這一過程中,我眼皮沉重得像是被灌了鉛,無論如何也不能掀開眼簾。

    忽然,我嗅到一股濃烈的腥味,與之同時身體被奇異的暖流所包裹。

    藉着這一股暖流,我再度沉沉睡去……

    不知過去多久,我再度掀開眼簾時,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燒得熱騰騰的炕上。

    掀開被子,我正穿着一件極不合體的粉色秋衣秋褲,卡得兩胳膊疼,襠下跟有東西拴着似的。

    腦袋滾燙,應該是在發燒,渾身也昏昏沉沉的沒有力氣。

    按照時間推算,我在雪崩中至少待了整整十二個小時,換做普通人早成了冰雕,我能活下已是萬幸。

    難道……是一直偷偷跟在我背後的邪穢救了我?

    亦或者我出現了幻覺,其實救我的人是陸鶴鳴?

    可我在顛簸中,感受到的溫暖與血腥氣,又是怎麼一回事?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打量四周,是一個陌生的農村平房,籬笆上掛着成串的辣椒和蒜。

    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,端着熱騰騰的湯罐進門時,見我睜開眼,不由向外頭驚喜喊道:“他醒了!”

    一時間,陸鶴鳴與沙曼衝進門,被放在門口的墨如初,也悄悄轉悠着探頭探腦。

    沙曼伸手在我額頭試了一試,“好燙!”

    小女孩嫺熟的在水盆裏取了塊冰巾,敷在我的額頭。

    “謝謝。”

    我有氣無力的說了句,想要挪動身子坐起,卻發現身子沉得厲害,只好就這麼靜靜的躺着。

    沙曼心有餘悸的道:“你可真要多謝這位叫苗翠的小姑娘,如果不是她把渾身赤裸,凍僵在門口的你撿回,又是用熱水擦洗身體,又給你灌藥,你估計早成了冰棍,”

    陸鶴鳴感嘆道:“我和墨如初在雪堆裏轉悠了整整一天,幾乎把雪都翻爛了,都沒有找到你。”

    “兄弟,你是真有毅力!從雪崩地點到北極村,得走上一整夜的功夫,真不知你是怎麼撐着重傷的身子,一步步走下來的。”

    聽這話的意思,不是陸鶴鳴亦或者沙曼救的我。

    難道……真是跟在我身後的傢伙,在關鍵時候救了我一命!?

    叫苗翠的小姑娘,穿着藍布碎花棉襖,灰布褲子,千層底鞋,被凍皴紅的小臉格外顯得青春可人。

    估計我身上的這身秋衣秋褲,就是她給的。

    我溫聲詢問道:“苗翠姑娘,你最初發現我時,我是怎樣的一副模樣?”

    “不用指名帶姓,你就叫俺小翠吧。”

    苗翠小臉漲紅,不好意思直視我的目光,有些羞答答的道:“昨兒後半夜,大概是凌晨四五點鐘左右,我就聽見門砰砰的響,好像是有人在敲。”

    “我出門一看,發現外頭一個人也沒有。正當我回去準備睡覺的時候,那煩人的敲門聲音又響起來了。”

    “在連續開了兩三次門以後,我以爲是有人惡作劇,就拎着菜刀和手電韓城人出了院門。”

    菜刀……

    看來,這小姑娘沒我想象的那麼脆弱。

    苗翠頗有些驚奇的說道:“我看見院門旁邊,擺放着一隻死去的狍子屍體。”

    “狍子的肚皮被剖開,裏頭竟然露出一隻人腳!”

    “接着我就把你從袍子的肚子裏拽出來,你身上沒穿衣服,我只能……用自己的秋衣秋褲給你換上。”

    “俺雖然是農村人,但衣裳都洗得乾乾淨淨,你別嫌俺埋汰。”

    我擡起僵硬的胳膊,鄭重抱拳道:“救命之恩,當生死相報,怎敢嫌棄!”

    苗翠小臉盡是茫然,“你說啥?”

    陸鶴鳴嘿嘿一笑,“我兄弟說想要以身相許。”

    霎時間,苗翠的臉像火燒雲似的通紅,捂着臉跑開了。

    沙曼眉梢直顫,陸鶴鳴也察覺到事情不對勁,呵呵乾笑兩聲,“開個玩笑。”

    “並不好笑。”

    沙曼沉聲斥了一句,旋即掀開被子,三下五除二將我身上的秋衣秋褲褪下,又給我換上她帶來的嶄新絲質睡衣。

    我身高一米八,沙曼至少有一米七五,穿着她的衣服,要舒適妥帖許多。

    給我換好衣服以後,沙曼又拿出一個睡袋扔在牀上,“喏,自己鑽進去,我帶你回賓館。”

    沒辦法,我只能強忍着疼痛坐起身,這時苗翠趕忙跑進房間,放下手裏的湯勺,用厚被子將我裹好。

    身子縮在厚實的棉被裏,我腦袋昏得就沒那麼厲害。

    苗翠急道:“他是剛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,我給他洗澡的時候,有幾次差點閉過氣去!”

    “你們把他從被窩裏揪走,這不是要了他的命麼!”

    陸鶴鳴倆眼看向天花板,裝作沒事人。

    沙曼俏臉一陣青一陣白,終而還是放下身段,低下頭道:“對不起小姑娘,不過這個人體質與普通人……不太一樣,經得起折騰。”

    “不就是靈脩麼,我爺爺也是靈脩,可他就是死在了大雪裏!”苗翠死死拽着我的被角,不依不饒的回道。

    而苗翠提到的“靈脩”一詞,讓我精神一振。

    我問:“小翠,你是怎麼知道我是靈脩的?”

    “俺爺說過,無論是出馬仙,道士,還是和尚,只要有修爲的人,都能稱爲是靈脩。”

    “你深更半夜,出現在袍子的肚皮裏頭。又能在幾乎埋過人腦袋的雪窟裏走上一夜,肯定不是普通人。”

    得知我是靈脩,小姑娘卻並不驚訝,我不由詢問:“難道你家裏,也有人是靈脩?”

    “我太爺是當地很有名的出馬仙,在七十年前的那場雪崩裏死掉了。”

    “後來世代傳承到我爸媽,可他們也在十年前的一場雪災裏頭,悃愊在枯林山。”

    “父母死後,我就一直跟着神婆奶奶生活,可是前天神婆也……”

    說到這裏,苗翠眼角泛起淚光。

    沙曼看着臉色蒼白,虛弱得沒有撐起身子力氣的我,不由面帶愧疚,“抱歉,是我太沖動。”

    “天賜,你在這裏好好養傷,我回賓館給你們運物資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幫忙!”

    陸鶴鳴要跟着一起走時,卻被沙曼呵斥住,“我一個人去就行,你就在這裏待着!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一向脾氣火爆的陸鶴鳴,竟然在沙曼面前老老實實的。

    等沙曼走了以後,我不由疑惑問:“你這麼怕她做什麼?”

    “兄弟,我不是怕她,主要是怕斷了你的財路。”陸鶴鳴悄咪咪的說道:“你好不容易又傍上一個富婆,萬一再被我給攪合黃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咳咳!”

    我清了兩下嗓,可惜苗翠把該聽的東西,一字不落的收進耳朵裏。

    她小臉陰沉,將湯罐放在我的牀頭,“俺太爺說過,男人得頂天立地,不能整天活在女人眼皮子底下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這麼好的身子骨,爲什麼非得做……那種勾當!”

    我不由疑惑,“你太爺七十年前就已經仙逝,你是怎麼聽過他說話的?”

    “太爺經常會在我夢裏出現,我經常會見到他呢。”

    說着,苗翠下意識的看向正北牆上掛着的照片。

    我循着他的目光看過去,牆上有個木頭鑲嵌的盒子,盒子裏頭常年供奉香火,且掛着一張年輕人的畫像。

    畫像格外細緻逼真,且從五官輪廓來看,竟然與我有七八分的相似。

    陸鶴鳴心直口快,“兄弟,牆上咋掛着個你的畫像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太過分了,那是我爺爺!”

    苗翠被氣得美眸泛着淚光,陸鶴鳴一拍腦袋瓜,“對不起,我這嘴一禿嚕,看到啥就喜歡胡亂說。”

    “那啥,你們聊着,我出去撒泡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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